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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境,岩火余烬。
将凝未凝的熔岩散发着明暗不定的火光,缓缓流淌,拖拽出大地的伤疤。
满地残甲断兵,无数奇异兵人正在大地之上哀嚎。
这些兵人有的手臂金属化,末端生有长刀,刀生血槽,有的则是长枪、短斧之类。
更有全身金属化的强大兵人,身躯即使断裂一半,仍旧在地面艰难爬行。
一个沉默的英武年轻人手化长戈,走在战场,他这人心善,见到还能喘气动弹的兵人,便挥动长戈碎尸,使其不再痛苦。
“少帅,叛军已经全部清理完毕,大元帅急令,请您示下!”一个佐官打扮的兵人来到英武年轻人面前,单膝跪下。
“全部杀了,你率人清缴所有叛军的兵,等我后续军令。”
年轻人打开传信兵鉴扫了一眼,神色一急,当即身化一柄破空长刀,朝前掠去,其旷世兵气刺破空间,几度身形隐没在黑暗空间裂缝之后再度出现,好似不断潜水冒头的鱼儿一般,不消两个时辰,一座巨大的王宫便遥遥在望。
王宫之前,一方高逾数百米的长方形黑铁之上四个血色大字熠熠生辉——神兵王宫。
黑色宫殿之内,一名头发银白、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望着窗边出神,他的下巴扬起一個坚毅而优雅的弧度,一身立领黑色制服,是神兵帝国军服的基础样式,两肩之上没有军衔标记,唯有两排金色排扣,以及那扣钮之上的两柄交叉血色长剑显示着老者身份非同寻常。
银发老者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这,就连头发丝上也萦绕着浓郁的兵气,整个人好似一柄惊世凶兵一般锋芒毕露,他就这样站在这里,什么也不做,空间便荡漾出如同水波一般的波纹。
然而此刻老者眼眸当中却是透出一股浓郁暮气与死气。
他便是神兵帝国的大元帅,掌控着兵境过半的土地。
整座兵境,唯有军职,最高掌控者便是大元帅!
可惜,岁月如刀斩天骄!
“父亲,您的天寿明明还有数十年,为何传信兵鉴之上说您生命垂危?谁敢假传军令?”
破空长刀恢复人形,英武年轻人冲入大殿之内,见到的却是眼前这般场景,他立时怒气勃发。
“不要叫我父亲,叫我大元帅。”老者缓缓转过身,望着面前的英武年轻人,眼神当中闪过一抹满意神色。
“是,大元帅!”
“兵鉴之上所言是吾让人所发,想来此刻玄铁行省的叛乱应该已经平息了吧。”
“不错,叛军已经尽数伏诛!”
“可是,杀得完吗?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老者眼眸当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。
兵境,这是一个吃‘人’的世界,封闭已久,兵人以金属矿藏为食,矿藏不像粮食,孕育极慢,天长日久之下便无以为继,兵祸连连,随着不断的开采地下矿藏,如今更是地震频频,火山喷发,环境愈发恶劣。
生性刚烈凶残的兵人为了争夺矿藏,便不断的发生战斗,如今偌大的神兵帝国已经有接近四分之一的地域被叛军占据,天地异变之下让兵境的形势更加错综复杂。
玄铁行省处于帝国腹地,竟然也发生了叛乱,可见如今形势之危急。
年轻人闻言只能沉默以对。
“所以,兵境要变一变了。”老者叹了一口气,接着说道,“今日之事,出得我口,入得你耳,不要对第三人言说。”
“兵境如今唯一的出路,便是征伐,向外扩张,那些叛军也不是真心想要叛乱,征伐连连,消耗的全是我兵境的元气。”
“呵呵,福非祸之所倚,祸非福之所伏,天地异变竟是吾兵境的救命稻草,真是可笑,杀来杀去,如此再过数千年,吾兵境还能有几人存在。”
“为父是帝国天下兵马大元帅,掌旷世兵权,号令天下之兵,自然要承其重,好在天无绝人之路,我已经替兵境寻到了一条生路。”
“那就是兵发人境!”
年轻人刚想开口询问,就被老者以目光制止。
“吾儿,你可知兵主乎?呵呵,他乃是此界最后一名超脱而去的真正强大存在,却无人知晓其有我兵人一族一半的血脉。”
“掌道之路漫漫,为父天寿将近,前些时日索性违背祖训,登高一跃,已然突破掌道圆满之境,踏上了半步超脱的道路,也踏上了陨落之途,
个中缘由你不要细问,人心生一念,天地尽悉知,你到了吾今日境界自然就懂了,可惜为父却是等不了,兵境也等不了了,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”
“在吾临死前,趁着如今天地异变,境与境之间界膜之力处于最低谷之时,吾会以半步超脱的伟力,强行破开人境与兵境之间的壁障,将吾兵境与人境轰开一个大豁口,而你,将要带领吾神兵帝国,带领吾兵人一族,走向新生!”
“我的儿子,你出生那天,整个神兵帝国都在呼唤你的名,阿克萨·百变玄兵,孩子,我骄傲的看着伱一天天长大,你是我兵人一族最后的精华,是吾衰残之族最后的气运所在,区区四百余年,便证就掌道六层境界,限制你的,唯有根基,而不是领悟。”
“在吾奋起最后一击,打破兵境与人境壁障之后,你便将我吃掉!”
“父亲!”
“服从命令!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!”
银发老者的目光瞬间严厉起来,语气也渐渐快速起来!
“你是我兵境的唯一希望,去替我族踏出一条活路,时间不多了,你们什么也不懂,有些事时机未到,你知道了反而有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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